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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星泽先生,您这样做对我们来说是很大的侮辱!有事应该先和我们商量之后再……哎!”

    站着的人从赛场上收回视线,低头,伸手挽了下左耳边垂落的长发,而后不等人说完直接转身就走。

    披着的衣服摆动起优雅的弧度。

    “你这样的行为我完全可以认为是在挑衅意大利咒术协会!到时候要求东京咒高公开道歉,也是我们应有的权利,哼!”老委员长转身指着人气焰颇高地指责。

    “随你。”那边的人停了下来,侧身淡淡瞥了眼老头子,“不过在此之前,还是先管好你们那个不知死活的烂东西,再有下次……”

    星泽半伸手点点眉心。

    ——再有下次,刀可就直接钉死在脑子上了。

    当然,是那个乱用禁术的学生还是你们这群老头,下次看心情。

    用着无波无澜的语气说狠话,眼神扫过了一圈也是全然地不屑一顾,蓦然而生的威压让这些自诩咒术泰斗的老头子们也心下一颤。

    星泽半走了,走到阶梯旁一脚踹破了栏杆直接往下走去。

    赛场上,已经有协会的人将四周拦了起来,朋克头在被钉上的一瞬就失去了意识,立即被人抬走了,医护人员还在给虎杖做着检查。

    “虎杖!”

    钉琦在场下喊,刚套上衣服的虎杖立刻应声,从栏杆上翻了过去,看到伏黑和星泽半也站在一旁。

    “星泽老师!”

    当时那个声音出现的一瞬,他就知道是星泽半了,完全没想过为什么,总之跟着做就是了。

    “呜哇,没想到居然还有禁术那种东西在哎,简直长见识了。”

    “我说比起长见识,还是看看你的脑子对不对劲吧,那个禁术据说是会吸取精神力的。”

    “这样的嘛!我感觉还行,就是脑子还有点晕晕的。”

    星泽半在两个学生说话时伸了手过去,按在虎杖毛茸茸的脑袋上检查了一下,该说幸好出手还算及时嘛,只是被吸取了点精力,头脑昏沉的话睡一觉也就可以了。

    运动大赛已经宣布中止了,从西看台开始,教师们在有序引导学生退场离开。

    星泽半带着自己的三个学生们从赛场外绕出去,直接往委员观看席那边抄捷径走,孩子们还在相互兴奋交谈着,而他似有所感地抬起头,正好就与观看席上的那个老头对视了。

    两只手伸出,如羽翼般地挡在了走在两边的学生肩上,星泽半冷冷地看了眼人,收回了视线。

    他不惧威胁,甚至无所谓。

    至于这几个孩子,他自然会一直护着他们,因为这是他能记起来的、唯一一段记忆了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五天前,星泽半醒来的那个早晨算是他记忆里自己最迷茫的一刻了。

    思维好像断线了,又没有任何的情绪做依托,他觉得此时应该慌乱无助,而事实上,他内心平静,完全激发不起任何的情绪。

    小块的屏幕悬浮在一旁,上面有字句在滚动,有些在问他精神状态怎么样,有些又是在打招呼。

    完全记不起来这是个什么东西,又是怎样来到身边的。

    挥也挥不去,使用能力也无法移除掉,看样子是与本体绑定了,但似乎是无害的,上面的字句段落不断出现又滚动,偶尔会问一些问题。

    频率最多的词是“店长”,但星泽半完全记不起来这个称呼的由来。

    慢慢能回忆起来的,就只有自己入学高专、毕业、成为咒术师又辞职的那段时间,中间干了什么一片空白,总之隔了三年,自己又回去高专成为了一名教师。

    这个时间点,是他带着一年级生们来意大利留学的时候。

    只能凭空记起这些东西了,除此之外都是空白,与此同时,他的情绪也寥寥无几,除了看到虎杖几人之外会有熟悉感因此笑一笑,其余的时间里,他没有情绪,也不知道该要做出什么表情应对他人才好。

    灵魂是不完整的。

    这具本体里,只残留了大概25%的记忆和25%的情绪。

    这些记忆和情绪全部来自高专。

    因而在赛场上判断出对方作了弊且会伤害到虎杖的一刻,他便直接拿了桌上果盘里的水果刀,扔了出去。

    站起来是为了更好地看见虎杖的状态,检查对方的精神力损耗。

    这是护短,他当然知道。

    护的就是自己的人。

    毕竟他所有的情感,也只寄托在高专之内了。

    .

    运动大赛中止的第三天,意大利咒术协会高层的办公室门就被人残暴地从外一脚踢开了。

    老头子们心一惊,以为是星泽半彻底撕破脸找过来了。

    结果并不是。

    而是更糟的一种情况——

    “呦,各位国外的迂腐老爷爷们早上好!我在瑞士出差呢,听说我亲爱的学生差点出事就赶过来了哦!”

    五条悟站在门口,一踏步迈了进来,双手插着兜,不是很有礼貌地大咧咧站在了整个会议室中央。

    他以前出差来过意大利,和这里的老顽固们也有过交流,觉得除了鼻子长得凸了点,其他的和日本咒术界高层没什么不一样的。

    “那个用了禁术的人我就不插手处理了,你们最好看住了,别让他跑出来给我逮住,不然的话呢——”

    轰隆一声,庞大的实心桃木会议桌被抬起的长腿踹着移动了十几厘米,五条悟一脚踩上桌沿,沉声告诉他们:“不然的话,在东京咒高公开道歉之前,身为道歉对象的你们,可就要先没了,知道吗~”